【凯源】三十题——早安吻(下)
王俊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怔,明晃晃的灯光下,他恍惚看见了王源眼底有水光。
明亮的灯光刺的王俊凯眼睛生疼,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,再睁开眼去看却发现那抹水光已从王源眼底消失,恍若是自己眼花。
“走吧。”王源沉声说道,他将围巾摘下来扔到王俊凯怀里,“太丑了,我不要围,你也不要围,太丑了。”
王俊凯接住差点糊到脸上的围巾,莫名其妙的跟着人往出走。
一路思索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,亦或是刚刚跟同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。
街上已经一个行人都没有了,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沿着马路往前走,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,衣角被寒风吹起又拂落,他们一直走着,也不知王源到底想要走到哪里去。
已经九点半了,王俊凯看着周围不太熟悉的建筑,下意识的想要去拉王源的手,王源在陌生的环境里容易紧张,要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才行。
可是伸出的手掌扑了个空,他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么,王俊凯诧异的回头去寻找王源,却发现他正站在自己身后,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。
那时候他们还不是恋人,王源总喜欢跟在他后面走路,摇摇晃晃的像个小跟屁虫,尽挑他的影子踩。
“怎么了?怎么跟在我身后?”王俊凯不动声色的询问。
“走不动了。”王源站在原地小声说道,“我走不动了,你背我行不行?”他站在阴影里,王俊凯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。
“行啊。”王俊凯微微一笑,随即半蹲下身体说道,“上来吧。”
王源慢慢走出阴影,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白生生的脸上,王俊凯觉得他又看见王源眼底的水光了。
王源轻轻趴在王俊凯的背上,冰冷的脸颊试探着贴在他的后脖颈上,温热的呼吸激起一片绒毛。
夜风还在吹,他们不知又走了多久,直到忽然下起雪来,天地间苍茫一片。
“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一起白了头?”
“你瞎说什么话呢”背上的人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,“尽编排我。”
王俊凯笑笑不说话,只是往上托了托他,专心致志的往前走。
雪还在继续下,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头上,王源抬手将王俊凯头上的雪花扫落,望着他头顶的那个发旋说道,“我有一个心上人,我担心他知道,又担心他不知道,最怕他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。我不敢跟他并肩走在一起,可我又不想离他太远,我努力成为他最好的朋友,时时提防他身边的人,我怕他被别人抢走,又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属于我。我每天把心事说给空白的笔记本听,连记录下来的权力都没有。他那么优秀,我就努力的去追赶他,我想等我有资格和他并肩,我就,我就,今天我终于能跟他并肩一起看一看山顶的风景,可是,可是。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,源源,你未来的十年二十年,你的一辈子都将要跟他在一起,你们会并肩走过大街小巷,你们会在夜里相拥而眠,在清晨交换一个早安吻。”
背上的人不再做声,王俊凯忽然觉得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到脖颈上,激的他鼻尖发酸。
“小凯,小凯醒醒。”有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,王俊凯停下脚步站在冰天雪地里,他微笑着看着漫天大雪,闭上眼睛轻声对心上人说道,“你们会一起白头,白头偕老的白头。”
王俊凯慢慢睁开眼睛,王源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床边,温声问道,“做噩梦了?叫你昨天聚会喝那么多酒,做噩梦也活该。给,把牛奶喝了就起床吧,都十点了,再睡就错过午饭了。胃难不难受?昨天差点吐我一身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酒。”
王源举着牛奶杯喋喋不休的说着,脸上表情生动,完全没有梦里阴郁的样子,难为他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保持牛奶不洒。
“下次你要再喝多,我就把你丢到客房去,不管你的死活。”
王俊凯躺在床上神色萎靡,也不去接那杯牛奶,只是懒懒的开口,“上来陪我再躺会儿,我头疼。”
“我给你按按,你躺过来。”王源听他嚷嚷头疼忙坐到床边给他按头。
“以后还喝这么多?”
“不了。”王俊凯舒服的躺在王源大腿上,眯着眼睛享受服务,“不想你太累。”
“油嘴滑舌跟谁学的?”王源佯装生气,微凉的手指去掐他颊边的肉。
王俊凯仰躺着对上王源笑眯眯的眼,那漆黑的瞳仁里满是他的倒影,他笑着拉低王源的头印在唇上,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放开他。
“早安吻。”
“这都中午了。”
“源源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们会一起白头,白头偕老的白头。”